荒南

魔女的婚仪（2）

我以前还真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魔女的主子……人怎么会认为自己有一天能成为熊猫之类的东西的主子呢？ 我不是有古怪收藏癖的那种富二代，艾希只是一个纯粹的意外。
　　那些天里我闲着没事干，穿着义体在现实世界里对着艾希找乐子。魔女的特性我是知道的，在中学的生物选修课本里曾经有过一整个单元介绍她们。匪夷所思的能力——但是比不过虚拟地球里随便一个普通公民的随心所欲；美丽的脸蛋与曼妙的身姿——然而不能像我们的义体形象一样随意修改变换；强大的生命力与战斗力——并没有赢过人类的高空导弹与纳米技术；光华灿烂的双眼——美瞳。
　　魔女早就被人类研究透了。这个种族作为战败方已经被研究完毕压榨干净扔进了历史的垃圾箱，要不是收购的大学附属了这么个收支不平衡的研究所，我还以为以为艾希这样的样本个体早和大海雀渡渡鸟一样灭绝了。
　　“艾希，你在研究所里是做什么的呢？试验品么?” 我隔着双层钢化玻璃——据说什么用也没有，纯粹的安慰剂——问她，“他们平时也让你待在这种小玻璃箱子里头，然后给你注射奇奇怪怪的针剂之类的?”
　　“艾希不做试验品。对于魔女的研究已经基本进行完毕了。艾希是最后一个试验品的第三代子女。艾希相当于宠物。艾希平常生活在米制，规格为10*10*2的钢化玻璃器皿中。艾希不接受注射，魔女无需疫苗。”
　　“是吗？养一个魔女开销不大不小，可当成宠物……”我好像有点理解这个实验室为什么会破产了，“那你平时都干什么呢？”
　　“艾希听音乐，艾希进食，艾希休眠。”
　　这生活听上去比我的AI管家还无趣，简直到了惨烈的地步了。
　　“吃复制的人类细胞?”我敲敲玻璃，思考了一下研究员的叮嘱，“一顿一个人。也就是说你一次需要五十到七十千克的分量。他们给你订购复制体有什么习惯的品牌吗？魔女战争遗留不少生物工程品牌吧，虽说造出来是为了换器官来着……诺亚集团，还是你喜欢女娲牌国货?听说你是俄罗斯那边的魔女血统才不用中文命名，那要不拉斯普京之歌牌?”
　　“艾希吃自制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 啊，一个大学附属实验室居然有全套（和研究方向根本不搭边，除了喂魔女以外毫无作用的）人体复制设备。
　　“艾希吃研究员。”艾希眨眼，深红色转为草木初生的新绿，“研究员们抽签、打赌、玩真心话大冒险决定复制体细胞为艾希食物的人选。”
　　“活该他们破产。”
　　 她只是无辜地对着我眨巴眼睛。魔女的眼睛的确该死的好看，我不该随便把她比作普通美瞳少女的。
　　我想起那个研究员，送艾希来的家伙，摇着我的手说你要让她吃好呀，这么漂亮的小姑娘。
　　艾希的确是个漂亮小姑娘。而且我有点儿信心让她吃好了——至少比吃研究员正经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