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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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影伴生】焰与冰

只在我脑内有的原作的同人(。),一对相性糟糕的姐妹。轻微百合注意。没写完,但没有后续(大概)。

 焰
  “千金之血、万金之骨。 ”
  她还记得手指抚摸头发的轻柔力度,记得半个一触即离的拥抱。再多的,她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。
  “你要保护好自己啊……在被压榨干净之前。 ”
   保护好自己——那是她最后一次听到父亲的话语。保护好自己。她一直牢记在心。那个男人说完这句话,就把她送到了母亲建起的高塔上,他希望那里那里没有风雨,没有日夜,没有人群,避开一切。然而,正与他警告她的一样,那并非真实世界的模样。通阅时流的双眼,口占天命的神启者,怀金的幼童是天生有罪的,怎样才能保护自己呢?
  她不想挖出双眼,缝上双唇,所以她努力变强,压榨别人。
  她喜欢保持沉默,可她一旦“开口”,那就并不是她本人喜不喜欢的事了。她刚刚下塔时,大家还在努力辨别她的话语哪句是玩笑,哪句是社交辞令,哪句是天启。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当她叫住某人时,四周的抽气声清晰可闻。他们在渴求我,她想,同时更加、更加、更加害怕我。成为被人们恐惧着的怪物也是件有趣的事。 “你,”于是她横越过人群,指着蓝辉的侍从说,“请个假回去看望亲人吧。下周的今天你就不在任何地方了。” 她说这话时就像是谈论气温,食物,花木与艺术,谈论一切可有可无的琐碎话题。那个姑娘的脸色从红到白,跌坐在地上发出柔弱的哭泣。
  她的姐姐从不责怪她。“焰只是在塔上待久了,” 蓝辉总是那么说,“何况她并不说谎。会有人不喜欢她的,可有更多的人会需要她。”
  在这片影子大地上,只是坐在王座上呼吸着就支配了一切的女王有四个儿子、三个女儿,女孩们的名字是蓝辉,焰和白冰。美丽善良的长公主天真,聪颖能干的小公主贪婪,而焰,单名一个焰字的第二位,简直从头到脚是个神圣的怪物。以眼窥天,以口占命,轻易至极就能决定千万人的命运。性格全不相同,她却让人无端想起她威权深重的母亲。
  焰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做得足够好。人人觉得她夺取了天赋与运气,可她自己知道世上到底没有那么简单的事。凡人要怎样才能靠着一双眼睛把无数个未来一个个看过去,一点点刨除掉呢?那就像是在把无穷无尽之物收入神的口袋,人人都说那是可以的,可谁也不知道那个神奇口袋沉睡在在何方。那么多年了,她找不到方法。她的军队不断前进,沉默,坚定,可憎恶她的人恐怕与憎恶哥哥的一样多。
  那也没关系。母亲沉睡之后,终于撕破脸的兄弟姐妹们为了王位决裂或是结盟,焰翻着情报,在自己的军帐里一个人削着木头玩,满心恶意地胡乱猜测。有多少人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么?难说。可这里不是那个光明的虚像之地,这里是本源,是真实,是混乱与黑暗的故乡。在这儿谁也不能打搅女王的家事。
  所以……没关系。
  手指滑了一下,刀刃拉出一条血线。焰吮着指尖,有点想念她的姐妹们。这种想念虚无又空洞,她们中的一个已经死去,而另一个恐怕正是犯人。一年前白冰并没把事情摆到明面上做,而她多半是受了哥哥的指使——树羽,树羽,那个人一定会让孤立无援的白冰交投名状的,然后许以保护,然后放上天平,等待卖掉她的一天。焰几乎生不起气来,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。她竖起小刀闭上双眼。只是稍稍看一眼。只是做个确认。
  确认了,处理了,一命偿一命,然后这事算结。
  
  “你要什么?”
  “妹妹。”
  树羽挑眉问她为什么。这个男人,她看着树羽的轻慢表情心想,是我的半个兄长,已经掌握了半个世界,依旧那么幼稚,幼稚得超过了我。这种感觉在她嘴边被吞下去。要是说了出来,他也许会直接送客——不是人人像蓝辉那样任由她胡言乱语也不生气的。她只是举起手指告诉他一个人为自己受伤的手指做处理是件麻烦事。
  “而以前蓝辉姐姐会帮我。 ”
   “手指?”
  “也许。”
  二王子笑出声来。焰,你是在神塔上关太久了,母亲那儿天生带来的弯弯绕都给天风吹没了,成了个难得的真性情。我喜欢你,可白冰还有用呢。
  有多大的用呢?
  她可是母亲的女儿。再不成器,她现在可是母亲仅有的两个女儿之一了。你也知道女儿们比儿子们多出的力量是什么。她可是很贵很贵的。
  比我还贵吗?焰摩挲着笔身 ,刚收拢的伤口被鹅翎一蹭,又带出细碎的血点。比我的血肉和骨头更贵吗?
  树羽不笑了。他当然也知道:千金之血,万金之骨。谁都知道。
  现在不行。 树羽把地图往她那边推去,却说,现在不行。
  焰折断了那只笔。对不起哥哥,她难得笑得甜美,手上的血顺着羽毛纹路晕开。唔,我这个人就是常常没轻重。
  
  那时候她再坚持一会儿会怎么样?
  她有时会忍不住那么想。那样,事情将会大大改变。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:树羽和大王子完全不同。立青正直而满心忧思,是个多虑多愁难下决断的人,而一旦认定了一件事,又会无比固执;而树羽随性惯了,她再多说两句,多流几滴血,让他觉得好玩,也许就打点折扣答应下来了。
  那样白冰就早早到了她手上。她最无法释怀的那段时候也至多是杀了这个小妹妹。听上去可怕,可那不算什么,比起在树羽这个热烈又薄情寡义的疯子手下苟且偷生,也许死会是更温和的那个选择。
  他喜欢她,因为她有黑色的头发。这么明显的事她怎么从没有意识到呢?树羽喜欢和他同族所出的妹妹,那么,他当然会加倍喜欢乾安,喜欢那个热爱冷笑话、神经质的快乐小孩,喜欢他们最小最无害的弟弟。乾安也是黑头发,乾安还有黑眼睛,乾安甚至有与他相同的父亲。白冰是很贵很贵的,但小安是无价之宝。就是这么回事,再好理解不过了。
  不是说她不忍心或是什么的,但同胞相残也的确不算有趣。面对一个恢复能力很强的敌人好奇心起想要折腾折腾她是一回事,一遍一遍虐待自己的妹妹直到濒死然后又给她水源——她的天赋源泉所在——以恢复生机则是另一回事。
  蓝辉是她的姐妹,白冰也是。焰这么想着,耐心等待着暴君转移他的兴趣。最后,是忍无可忍的乾安婉言阻止,树羽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夏天。乾安和树羽太像了,可他们是不一样的。这样一来,也许还不如不像。焰梦见许久不见的天命,影军与火焰,黑与红,长兄与幼弟。她看不太清,但她已有推论。长梦醒转,寒风已至。现在,冬夜来临,她轻轻巧巧接管了白冰。
  她那眼睛里刺着字的妹妹,有罪的妹妹还昏睡着。白冰睡得并不安稳,时不时皱紧眉头低声呜咽,好像一个陷在深海的陶罐子,从内向外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。
  这是不对的。白冰该是柔软而无常的水,只是用一点点力量勉强捏成人形。焰把她从随军帐中扯出来,浸到冰水里去。她的妹妹颤抖着惊醒,与她对上目光时眼中惊慌还来不及遮起。白冰在齐腰深的水中整整衣领向焰行礼:“……焰姐姐。”
  “你看起来舒服点了。”
  “是的,”白冰小小的笑了一下,又飞快地把这个笑收了回去,“焰姐姐知道的,我比较喜欢水。”
  她看上去还是有点公主架子,但也就是一层薄壳了,一敲就碎。焰不知道树羽具体做了什么,但结果显而易见。结果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,这个连虚张声势的勇气都要失掉,没了尖刺与棱角,近乎任人摆布的白冰。她思索着该怎样使用这昂贵的女王骨肉,而白冰在沉默中僵立,屏息等她判决。
  焰在池边半蹲下来,向她伸出手,手心虚影流转,声音柔和含笑:“我不会追究从前事,亲爱的妹妹。你若愿意就请随我生活吧。”
  这是一个强硬的契约,不平等的同盟,一句命令,一纸判词。白冰抓住那只手,乖顺无比任由焰拉她上岸,仿佛根本不知道将她抛入冰泉的正是这个姐姐。焰看不出她在想什么,但她确实少有那么听话的时候,这样驯服可怜的妹妹让焰有一瞬间错觉,仿佛她还是当年脆弱稚嫩的小孩。
  那时候她是十分喜欢白冰的。
  

 冰
  “一个漂亮的小姑娘——但承认她似乎毫无益处。”
  她以为自己早就把这句话忘干净了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,白冰都是有身份的人——有身份的人是很不一样的。当她带着冰种翡翠环绕的灵冠时,她根本没有过去;地底的黑风顺着额发流过的刺骨冰寒,胃里绞成一团的饥饿燃烧起来的热度,或是树羽这个“哥哥”点在颈项上的手指带来的刀锋般令人颤栗的恐惧,所有的感官记忆都模糊得像是从未真实存在过。她几乎要以为她生来就拥有一切了。
  几乎。
  白冰垂着头,伸出手。焰抓住她,刻下契约,那只拽住她离开湖水好完完全全剥夺她名衔的手干燥且温暖。鉴于她和水的相容性好过其它任何物质,她已经许久没有如此讨厌过水。结着冰的夺取人温度的泉水浸透衣物贴着肌肤,而风在这儿永不停息。她的手脚麻木,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一样浑浑噩噩任由焰摆弄她。多年前跋涉过冰河时积留在骨髓里的寒气似乎还在舔舐着她的脊柱。
  焰说再不计较,一笔勾销。焰说“亲爱的妹妹,请随我生活”。白冰不知道这套说辞有几个字算是带了点真实的好意,但她总归是从树羽那儿跳出来了——至于这一个囚笼是不是会比上一个好,她也没什么力气多想。
  还能更糟吗?至少焰的精神与性格比树羽像正常人多了。焰不是纯粹以折磨人为乐的那种疯子,最多有点冷漠粗暴,因为在塔上住了太久不爱读气氛。焰姐姐留了她一命,也许还能给她正常的用度。而除此之外的东西从来不该属于白冰,骄傲自大、虚荣无能的私生子只适合当成垫脚石给人铺路。
  “你该换身衣服,我的妹妹,”焰牵着她走,步速平稳如钟表指针,“抱歉唤醒你的方式太过粗暴。但你继续昏迷下去会有麻烦,刺激血脉比较方便。” 她轻描淡写提起血脉,白冰打了个激灵,忍不住想去摸自己的眼睛。好在她忍了下去,而目的地已到。双层小屋,在门外就能感受到门缝中漏出的热气。她拧开门。
  焰跟进来。
  焰的影子伸出触角,同时拿出衣物、关门、端出热牛奶和给炉火添柴。白冰有点惊讶,但也差不多知道这只是习惯使然。树羽也能随时让影子变形,但他绝不会这么做,总有人替他干所有琐碎或是肮脏的活计……焰大概是塔中独自生活惯了,一向讨厌被人贴身,视仆从为盯梢者,热爱亲自动手干活,把影军用在各种无关紧要的地方。一小条影子推推她的肩膀,另一小片拧开了房间的门。“换衣服。”白冰照做完毕,趿拉着拖鞋端着牛奶窝在绒布椅子上,等着焰的指示。
  焰让她随便看看。她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,焰向她指点窄窄的原木台阶,小小的壁炉和耗材架子,二楼的工作长桌和书柜,卧室窗前浅绿的细碎铃铛。它们没有一样特别廉价或是特别贵重,全都透着随性而近乎亲昵的和善气息。
  最后她们又回到原地,白冰盯着那些炉火看它们跳动,不规则的形状起起伏伏。 焰在她边上,捏着她的手摇了摇。“你的手真冷。也许我该给你再来杯牛奶。”焰提问,“喜欢这里?”
  白冰点点头。她没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放下了肩膀,抬起了脑袋。这样——她就和焰的眼睛对上了。
  黑漆漆的镜湖一样深邃的眼睛。
  “这是蓝辉的一个旧地方,让给你了。”
  白冰僵住了。
  她看着她的姐姐,看着那张白玉面庞上一抹浅淡笑容。焰很少笑。而这个笑大概是真心实意,不算好的那种。焰推门离开,屋外的冷风一下子灌进来吹乱了白冰的头发,她隐约看到门合上前焰的半侧脸和无声口型:祝你愉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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